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茉莉是在伦敦的鸽子广场,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泰晤士河时,河岸上成群的天鹅在水岸上交颈而卧游走,这条路他曾日复一日的在此经过。
那是,星期六早八点,成群的鸽子落在大狗石像旁边。一个黄色皮肤的女人在一群金发碧眼的白人群中显得熠熠生辉,总之这是茉莉存活于张望记忆里的鲜明形象。她穿着白衬衫,破旧的牛仔裤,一头秀发如瀑布般一泻而下,高挑的身材,修长的腿、一双狡黠的猫儿眼,淡淡的一张脸,又像是纯洁的百合花。她又是那么妩媚,那种天生的媚态与这种不和谐的纯,让张望深深着迷。或许,她生来就是为了蛊惑男人。
由其是她的背影,及其接近母亲。让他在见到她的一瞬间,就如鬼附身一般被吸引,甚至觉得自己这些年被放逐伦敦就是为了在这样一个时机遇见她,而张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上天赐予的这份机缘。
我深知张望,他并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,甚至对于人这一物种感到深恶痛绝。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为何如此厌恶这个世界,讨厌自己。也许是始于母亲的意外死亡,也许是始于他幼年被绑架事件。
以至于在伦敦的十年间,他迷失于这种极度的不安感之下,流连于女人们之间,流连于女人们怀抱里的温存。也许这样仅仅只是对母亲怀抱的迷恋。
时隔多年后,他才告诉我他古怪性情的原委。
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一切,那天天空很晴朗,星期五。因为张望是家中最小的孩子,所以也就格外受到大人们的偏爱,哥哥,姐姐们都是自己乘坐大吧上学,只有他是有专职司机接送上下学。
可能是由于自己的有恃无恐的态度,所以导致那些原本就盯着张氏的不法分子,把发财的梦寄托在这个家中最小最受宠的孩子身上。
这些年,张望一直不理解父亲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救他,反而是拖了几天之后才交的赎金。至此这件不光彩的事便成了整个张氏一直回避的话题,这也是这么多年横亘在张望与父亲之间的无法跨越鸿沟。
几年后,张望曾在信中与我说道:“其实那件事不过是一个引发他与父亲感情危机的一个契机,事情发生后不过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得更远些了,而这种因素中无疑裹挟着背叛,厌恶、失望、多疑这些令人不安的因素。
车子继续向前驶去,经过了大哥的公寓,之后是二姐的,二姐的公寓位于整个别墅区的最东边,二姐细心的向张望介绍南亚的一切,家中的一切。
“阿望,你看那是你的住处,离父亲别墅是最近的,是父亲生前特意为你留的,为这个你大哥不知闹了多少回,但父亲只说那是给你留的,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。”二姐说道。
张望知道,二姐只是努力的想把他与父亲的这种隔阂消除到最小,想让张望从她的口中知道他的父亲是多么爱他。
而这一切在张望眼里,不过是于事无补,毕竟在张望最需要他的时候,他对自己的儿子弃之如敝屐,以至于张望成了父亲在南亚永远的痛与耻辱。张望默不作声,听着二姐继续说着张氏的一切。
她说,大姐和大姐夫现在欧洲全球旅行,想必明天就能赶回南亚,也说了这些年张望不在时张氏发生的一切。
听着二姐讲这些,张望觉得甚是聒噪,眼睛越发困倦了,于是便说:“二姐我有些累了。”